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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梨的病,和叶怀棠有关吗?
“你是桃舟人?”看了很久窗外风景的夏梨忽然转过脸来问。
弋戈被那温柔的笑容感染,忍不住也笑了一下,点头道:“嗯。”
“桃舟是不是离随城很近?”夏梨又问。
弋戈顿了一下,仍然保持着微笑,“挺近的,但开车也要半个多小时。”
“你去过随城吗?”她继续问。
弋戈僵硬地摇了摇头。
“我去过。”夏梨抿嘴一笑,晃了晃杯底的珍珠,拿吸管搅动几下,又低头喝了一口,“比我们这里冷一点。”
夏梨是在上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去的随城,在教师宿舍楼下站了一整个下午之后。她在学校官网上查叶怀棠的籍贯所在地,网络地图上查长途汽车时刻表,省气象台官网上查随城的天气,准备厚羽绒服和面包,留了字条告诉爸爸妈妈她是去图书馆。她做事一向周全仔细。
她没见到叶怀棠,却见到了那个她以为得了失心疯的“师母”,还有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师母看起来并不疯,反而和“袭击案”发生之前她们所有人想象中一样,温婉和善、知书达理。得知她是叶怀棠的学生后,师母很周到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但不怎么说话,只是噙着礼貌的笑看她。
倒是那个女孩子不太友善,夏梨刚进门时她就吐了句方言,夏梨听不懂,但知道那不是好话。她染着蓝色的渐变头发,发顶是深蓝,颜色渐渐变浅,到发尾变成了干枯的近乎白色的颜色,不怎么好看。大冬天她也穿着短裤,腿上有大块纹身,夏梨看不懂那个图案,有点像木鱼。很呆板,也不太好看。
蓝发女孩趁师母进厨房的时候坐到夏梨身边,笑着问她:“你跟叶怀棠睡过了?”
夏梨瞳孔瞪大,露出惊惧的神色,却不知为什么忘了说话。
那个女孩子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又问:“怀孕了?你是来要人的还是来要说法的?哦,还是要钱?”
夏梨起身离开了。准确地说,是逃跑。蓝发女孩在背后骂“贱人,轮不到你!”,她摔下楼梯,那时候却出奇地好运,不仅没有受伤,甚至连痛都没感觉到,飞快地逃跑了。
然后又坐查好线路的长途大巴回家,在车上啃完带的两个面包,一个是奶油毛毛虫,另一个是鸡腿包。回家后她烧到39度8,爸妈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背着她去医院。住院第三天医生发现她偷偷地把药吐掉、拔自己针管,冷静而果断地建议爸妈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建议她一边上课一边接受治疗,不要和正常的生活脱节。夏梨觉得医生说得挺对,除了那个药总是让她想睡觉之外,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转学也是她前几天主动和爸妈提的,在综合医生的建议并分析了自己近几个月的成绩波动曲线之后。外国语那边倒是谈得很顺利,毕竟她中考时就是市状元,也算出过名。倒是刘国庆那边不太愿意松口放人,一直在做她父母的思想工作。但夏梨已经做了决定,不打算再变。
“桃舟是不是暖和?”夏梨没等弋戈反应过来,紧接着又问。
弋戈很想说是,但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只好道:“…跟江城差不多吧。”
夏梨点了点头,“等明年高考结束,我要是和你一样上了p大,找机会去你那玩。”
弋戈只会说:“你肯定可以的。”尽管她很真诚,但这话怎么听都像敷衍。
夏梨把奶茶喝完了,起身道:“我先回家了。”自从确诊之后,爸妈一没看见她就担心她自杀,哪怕医生和她自己都反复强调,“没有那么严重”。
弋戈忽然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夏梨把诊断单放回口袋里,听她这么说,笑了笑。
“生病,还有转学……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弋戈很认真地保证。
“我知道。”夏梨说,“但还是谢谢。”
弋戈回到病房的时候,弋维山已经走了。陈春杏正在衣柜旁收拾包,听到她的关门声,立刻把衣柜门一拉,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头笑道:“怎么这么久?”
弋戈没戳穿她,憋着笑道:“遇到一个同学。”
如果是在以前,出于对她人际关系的关心和对一个普通同学的关怀,陈春杏一定会追问是哪个同学、和你关系怎么样、怎么会来医院等诸多问题。但现在,大概是忙着去约会,她只点点头,催促道:“马上就天黑了,快回家吧,别让你爸妈担心。”
弋戈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声,进来一条短信。
发件人弋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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