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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贳一急,“怎么不行了?”
宋听檐微微摇头,颇有些漫不经心,“蛊虫稀奇可爱,我养得白白胖胖,怎能给旁人。”
嫪贳一时气血翻涌,直接头上各穴都微微发痛,他强压着心中怒火,缓和语气开口,“贵人留着这蛊虫有什么用,当心一不留神反被蛊虫害死。”
“母蛊无害,但牵连子蛊性命,你该担心母蛊会不会出事,而非担心我。”宋听檐四两拨千斤,轻飘飘推回来。
嫪贳一时语塞,他从来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说什么话,“贵人还需要我做什么?”
宋听檐端着茶,茶盏中的热气缓缓往他玉面上腾,他闭着眼睛,长睫微垂,显然没有半分在意,“有事自然会吩咐你。”
嫪贳听到吩咐二字,瞬间握紧了拳,他皱眉怒问,“你是要我永远听你吩咐,供你差遣?”
宋听檐慢慢睁开眼,看向他眼中无悲无喜,“总比没了命好?”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拿住了人的命门。
嫪贳瞬间语塞,他胸口起伏剧烈,愤怒不减,“贵人不通蛊术,要我做事就不怕‘意外’中蛊?”他咬牙切齿,将意外二字咬得极重。
宋听檐却依旧平静,“你可以试试是我会死,还是一只小小的虫子死得快?”
嫪贳呼吸加重,显然被气得不轻,却奈何不得,恼怒之余看见他茶几上摆着早已翻旧的佛经。
他眼里露出不屑,他既信神佛,那必然是有所求,有所敬畏。
这些中原人既拜神明,必然有所忌讳,他不由激道,“贵人这样的人何需求神拜佛,需知叩拜神明时,不会心中有愧?”
宋听檐闻言忽然笑起,似乎觉得此话极其好笑。
嫪贳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下意识面露阴狠,只觉此人难对付到了极点。
长年礼佛之人听到这话竟丝毫不在意,他甚至可以没有一丝情绪地拿起佛珠,挂在手中轻轻一拂,似早拿习惯了一般。
而他这话,就像拂落耳旁的风一般轻巧。
这人真是没有情绪,可怕到让人找不到一点攻击的地方。
嫪贳思索再三,终是无法,只能转身往外走去,迈出步子时却突然似想到什么,转头看去,“你不会将母蛊种到自己身上了罢?”
若是真种到他身上去,那便再无计可施,他不只不能害他,还得护着他不能死,倘若他死了,他也活不了。
这母蛊在他身上可算是他的保命符了。
嫪贳越想心中越怒,这些中原人真是叫人头疼!
宋听檐闻言看向他,语气清淡反问,“这等玩意配往我身上种?”
这一声平和且嘲讽的反问叫嫪贳脑中嗡得一声,火从胸间往上,脸色气得发青。
他显然知道这用法却根本不屑用,摆明了告诉他这东西在他嫪贳眼里是命,是可以操控他将其变成护身符的难求圣物。
而在他眼里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蝼蚁,合心意便养着,不合心意便捏死,又岂会和蝼蚁共生死?
他从来就没有把他这个人乃至整个乌古族放在眼里过,什么吃人之族,什么不死圣药,不过唯他所用,受他所驱使的玩意儿罢了,怎需看重?
嫪贳一时气急下意识抓住高几一角,上头贵重花瓶微微摇晃,外头侍卫察觉气氛不低,隐隐有拔刀迹象。
宋听檐却是八风不动,根本不在意他的怒火。
嫪贳抓着高几的手,指节都有些泛白,才冷静几许,阴狠开口,“贵人最好祈求别让我找到母蛊,否则你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宋听檐轻笑出声,似乎觉得很好笑,他笑看向他,轻慢开口,“凭你也配?”
他这般,好似自己这让常人都毛骨悚然的威胁之词,在他这里便仿佛三岁稚儿啼哭,毫无震慑之力,一时叫他生出几分无力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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