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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怎肯受薛严威胁,乖乖低头就范。她嗤笑道:“倒也不劳烦你薛大人来裁夺我的性命,大不了我便往这河里一跳,两厢省心。”
“好!”薛严怒极反笑,他抬手一挥,冷冷吩咐道:“把她给我拿下。”
两侧侍卫闻风逼近,江浔心跳错落凌乱,下意识身子后仰,拉紧缰绳,马也随之后退一步。
难道这真是逃不过的命运么。江浔胸口憋闷,眼眶里掉落两行清泪,朦胧可见薛严志在必得的眼神,侍卫逐渐靠近的冷面,心头恨得咬牙切齿。
千万般不甘心促使她提手朝眼前众人挥鞭,想逼来人退出一道空隙。可侍卫久经磨练,怎会惧怕受无力女子一记马鞭,当下无人闪躲。
眼看鞭子快要着落到一人胸前,江浔无计可施,猛然收力。鞭头后缩,这股气劲却让身下红马顷刻应激,嘶叫一声,前蹄扬起,连带江浔也身子抬高,仰面朝天,左摇右晃,看着便要摔落。
听了一众人叱马便要来救,江浔激荡之下,果断扔下马鞭,双手拼命揪了缰绳,俯身贴紧马背,趁红马纵跃之势便向侍卫冲去。
侍卫当然不敢强硬逼迫,惟恐伤了江浔,忙飞速侧身勒马,空出一条生路。
江浔跟随马儿奔腾,竭力不让自己跌落,趁众人不敢行动之时,冲出包围,复而沿道路跑去,只想甩开这若干恶人,逃离眼前方寸之地。
此举让薛严更为震怒,他怒叱一声,打马飞驰,朝江浔逼近。两匹马渐渐并行在官道上,一人呼喝,一人寂然,一马镇定,一马受惊。
眼看两人距离不到一臂,薛严从马上起身,伸手便要擒过江浔肩膀,却只能碰到半截翻飞衣角。再略微使力,马头又靠近些许,这次他挥鞭勒住旁侧马脖的缰绳,逼停扬蹄跑动的红马,顺势揽了江浔,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他低头紧贴江浔冷面,状似亲昵,语气森凉:“爷看你还想跑到哪去。”
墨狐风毛包裹,身后胸膛温热,本能暖彻江浔寒透的身子,可环望周遭飞尘黑土,枯树死水,她满目悲怆,面色冷寂,一腔郁愤难平,只恨恨道:“但凡我活着一口气,总是要跑的。”
薛严见江浔依然刚倔至此,又恼又恨,气急败坏,可偏偏拿她没有半点法子。他冷哼道:“你就一味拧着性子,看你能强硬到何时。”
江浔拂干脸颊泪痕,扬起下巴,不让眼泪继续滑落。她昂首挺立,抿唇道:“大人可想岔了,奴颜媚骨,非我本色,要命一条,拿去便是。”
薛严狞笑:“好样的,骨头倒硬朗。”心中气怒至极,他左臂收力,江浔肋骨登时钝痛,可仍□□地不发出一点哼声。
马蹄声止,薛严扯下大氅便给江浔裹好,一步一顿抱她回了上房。
在凛冽寒风里折耗良久,复回一室温暖,江浔面青唇紫,身上如同蚂蚁爬过般泛起阵阵麻痒,背还直挺挺而立。
薛严看了片刻,黑沉一张脸,吩咐门外侍卫:“去打些热水来。”
侍卫诺诺退去,不一会儿便提来一桶热水,倒在浴桶里。
薛严不理江浔推距,飞速剥去她身上单衣,把她扔到浴桶之中。
江浔呛咳几声,鼻间避香丸遇水化去,她嘲讽道:“怎么,薛大人终究是要淹死我了?”
薛严几次三番让江浔冷言尖语折了面子,头脑气得发懵,可见她身子微颤,面色凄白,泪如断线,到底说不出硬话。只冷冷说道:“你若不想着寒受损,便给我老实泡着。”
江浔为了衣饰不引人注目,原已脱去锦缎兔毛袄褂,独留素淡薄衫。之前满心惦念出逃,便是牺牲些身体也不觉有甚。如今既出走不成,还是要保养一二的。她闭了眼,静静坐立,任由热水驱散浑身寒意。
薛严冷哼一声,踱步走到厨房。
小桃还仰面躺在地上,眼皮不曾眨动半分,直像晕过去一般。
“若还要活命,便即刻起身。”薛严懒得看她装样,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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