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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清收下,感激地看向他,“方佑文,我日后......”
方佑文将食指抵在她的嘴角边,“无须客气,不过你若觉得实在亏欠我,之后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婚约。”
江昭清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她抓着那袋银子抿了抿嘴唇。
方佑文走回房间,他微微一笑,将桌上的纸条扔进灯盏中,烈火骤然升起映在他眼中。上面写着:大事已成,速归。
天刚透着微微亮,众人起了个大早。杨寒松转头一看,“阁……呃,方大人走了?”
江昭清微微点头,这时江如姌拿着水囊蹦蹦跳跳地走来。过了一晚,两人又和好如初。杨寒松自然而然地接过,江如姌笑眯眯盯着他的脸。
杨寒松面露疑惑,“怎么了?姌儿。”
江如姌摇摇头,“没事啊。”
不过她的笑容有些让杨寒松心里发毛,江如姌满意地看着他喝了一口,便兴高采烈坐上了马车。
严湛川扶着江昭清也上了车,可三人迟迟没等到杨寒松。严湛川忍不住探出头,朝他喊道:“诶!杵那做什么呢?走了?”
“来了,来了。”
他转过身朝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忽然从嘴里吐出一口水,他随意抹了抹,佯装无事翻身上马,一行人又开始了旅途。
一望无际的江面上,一艘小船随着河水轻轻飘荡。快要入冬了,江昭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严湛川靠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眉毛微蹙。
江昭清翻开他的手掌,掌心有一块黑斑若隐若现。这段时日严湛川每天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次睡了整整一天,怎么喊都喊不醒。共生蛊快要压制不住毒魂蛊,江昭清只得带着他连夜赶路,两人已奔波了好些日子。
许是思绪牵挂在他身上,严湛川缓缓睁开眼,他轻咳了两声,抓住江昭清的手指。
“还有多久?”他语气虚弱。
“过了这条江就到了。”江昭清垂眸,低声回应他。
“昭清,我从未这么害怕过生死之事。其实当年在沙场上,我想过我若是为国捐躯,再也见不到你也罢,我便化作阵阵清风,吹走你的烦心之事,或者做你院子里那梨树上的绿叶,伴你日日安眠。可如今我不愿这样就在你身旁死......”他在她的耳畔喃喃着,严湛川知道自己的状况每况愈下。
江昭清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胡说,我必会把你平安带回去。你若是死了,我也......”她忽然噤了声,她知道两人的命已经被牢牢绑在了一起,再也不会分离。
“其实在豫州送走江如姌和杨寒松的时候,我很羡慕他们。我也想和你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想和你生活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若我不在了,你......”
“会治好的,相信我。”江昭清打断他的话语,她的手指在他掌心摩挲。
船终于靠了岸,两人风尘仆仆赶到了山脚下,江昭清抬头看了眼,苗寨似是在半山腰。可山路崎岖,这附近连车马都没有,江昭清转头看着严湛川嘴唇乌紫,他有气无力地扶在木栏旁。正当她一筹莫展时,一条大黑狗跑到她面前,朝两人汪汪叫个不停。
江昭清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严湛川急忙挡在她身前,那狗的姿态更张牙舞爪。
“小黑!小黑!”
这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江昭清扭头望去,一红衣姑娘拿着根细长的红绳,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晚上不给你吃肉了!”她连忙将大黑狗栓好,再不轻不重地给它来了一嘴巴子。
“姑娘!你可是苗寨的人?”江昭清上前向她询问。
“你们是谁?”她转过头打量着江昭清和严湛川,面色不善。
江昭清连忙开口,“他中了蛊毒,望姑娘带我们去苗寨寻人。”说罢,她拿出身上的那枚墨玉。
那姑娘定睛一看,十分惊讶,“你......怎会有族长的信物?”
“此事说来话长,姑娘能否先带我们上山?”江昭清掏出身上最后的几块碎银递给她。
她立马喜笑颜开,放进口袋里收好,“好说好说。跟我来。”她朝远处的木屋呐喊了句,“洛儿哥!来客人了!”
起风时,一少年骑在毛驴上,它的背上还驼着两筐红萝卜。他身形修长,裹着块头巾,他朝这边招招手,“来咯!”
他骑着毛驴慢悠悠地晃到三人面前,手里还牵着另一头。
那姑娘用方言和他低语了几句,少年转过身对两人笑了笑,“你们放心,我两带你们上去。”
严湛川骑在驴上,脸色不大情愿。江昭清看着他的侧脸弯了弯嘴角,她正准备蹬上去,但一瞬间毛驴似是发脾气浑身一抖。
她惊呼一声,那少年急忙揽住她的腰,“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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