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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早上很早出摊,常盼一天到晚泡在外面,踩着方游的点回来的时候宋香萍已经睡着了。
偶尔午饭一起吃,对方也好端端的。
常盼不由得联想到第一天来时宋香萍的样子,还有提起她亲爹的痛恨,她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问问,否则哪天死了也不知道原因。
常盼那双眼眯着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不太好惹,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张嘲讽脸。
现在就这么端着那种脸坐着,方游即便年长常盼好几岁,但依旧觉得这丫头性子烈。
不是外露的烈,而是那种内敛的,却还偶尔遛出来让别人瞧瞧的烈。
方游:“精神上的。”
方游:“好多年前就这样过,把我抱来后好了点了。后来你爸跟她离婚,又断断续续地不稳定,这些年好一些了,也有吃药。”
方游:“但她喜欢打麻将打牌,偶尔脾气上来了还是会这样。你以后要是碰见了,我在就找我,我不在,就躲远点。”
方游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她吃饭也不快,和常盼那种长时间环境养成的习惯不一样,像是天生的慢条斯理,和一种让人觉得不安的麻木。
一瞬间,常盼有点怀疑方游对宋香萍的感情。
她们也是养母和养女的关系。
从表象看,比常盼跟许涵这种相看两厌的关系亲昵许多。
毕竟方游对宋香萍很尊敬,但从这样动作和神态上看,常盼又能敏锐的发现方游的不耐,尽管只有一点点。
见常盼这么久不出声,方游偏头,“吓到了?”
常盼摇摇头,表情很复杂。
方游:“别想太多,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供你上大学不会有问题的,我明年就实习了,到时候会回来找工作的。”
头顶的灯依旧是悬着的,污垢和外面的小虫子像是都要装进灯泡里。
一边落地的电扇像是消耗着寿命在摇头,每一下都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
外面也很吵,筒子楼里住着许多户人,一路走来,能听到打骂声、嬉笑声,还有打牌的声音,麻将机滚动的声音……
零碎的声音汇进灯火,撞进常盼的耳朵,催促着她尘埃落定,心无旁骛的以这样的日子走下去。
常盼觉得方游不太像一个大学生。
一开始常盼觉得方游二十六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方游的老成不是刻在面向上的老成,而是少年老成。
这种感觉服帖地压在方游的身上,变成了一件脱不掉的皮囊。
皮囊里所有的了然和坦荡都是这样嘈杂和困顿的环境打磨出来的。
责任和方游一起长大,把少年过成青年,把青年过成中年。
常盼和常家亲戚里的大学生常一起玩过。
年轻人玩的很开,时下流行的词汇一口好几个,泡个吧如同家常,对未来一点也没有考虑,反而投身于年轻光阴的挥霍里,把一年过成一天,恨不得早点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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