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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涌上来的那点温情被打破,皇帝回身去看王刺史的时候目光冰冷得刺人。
王刺史被派来秦淮已经十多年了,当年他中举,可终究不是前三甲,所以并没有资格直接入殿面圣,所以哪怕看到皇帝站在眼前,他也完全认不出来。
太守听见消息早就匆匆赶来,就见王刺史不知死活的与皇帝对峙。
许是因为皇帝站在太守府中,王刺史多少还有些估顾忌,但他与太守共事秦淮多年,对于太守的姻亲家族都有些了解,从来没见过皇帝出现,所以将皇帝归类为不大重要的那一类人,言谈举止不大客气。
“你若是将你身后那害人的青楼女子交出来,老夫自然罢手,也不必在此叨扰太守清净!”
太守赵荣之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对皇帝说话,当下就是一怒:“王刺史好大的口气,什么事不必叫本官知晓?”
秦淮一带都是赵荣之治下,但王刺史掌握着地方兵将,平日里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还从来没有红过脸。
王刺史没想到赵荣之竟然会直接跟他对上,想起二儿子失血过多的惨样,他也顾不上得罪赵荣之了:“怎么,太守这是想要包庇嫌犯吗?”
扶姣刺伤王二,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即便是王二霸王硬上弓在前扶姣才反抗,但她青楼女子的身份就是原罪。
王刺史自信,此时就算告到衙门去,他也占理。
皇帝挡在扶姣身前,冷硬的面部轮廓似乎更绷紧了些:“你待如何?”
他开口,赵荣之自然不敢再僭越讲话。
王刺史还以为皇帝是怕了,冷哼一声:“本官在秦淮多年,还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嚣张恶毒的妓,如果不重重责罚,日后青楼中的人都学她这般行径,那还不乱了套了!以本官所言,就判其腰斩!”
皇帝怒极反笑。
腰斩乃是极刑,其痛苦不亚于斩首。
“你依何律法所判?”
“自然是圣上钦定的《武舜法议》!”
王刺史急着回去看儿子伤势,看赵荣之没有插手的意思,胆子就大了起来:“本官跟你这等人废什么话,一介贱民,懂什么律法,来人啊,把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是带着卫兵来的,卫兵听令,上前将皇帝与扶姣团团围住,倒是很有眼色知道避开赵荣之这个太守。
可看到这一幕,赵荣之的脸都吓白了。
在他的府上派兵将皇帝围起来,这不是要置他于不义之地吗!这可是弑君造反啊!
扶姣看见这一幕,立刻从皇帝身后站出来,她明明那样纤细,却毅然决然的挡在皇帝面前,伸展双手以一个保护的姿态面对这些卫兵:“你们要抓的是我,不要连累旁人!”
皇帝垂眸看着,见那些卫兵果然伸手要来拉扯扶姣,手臂一抬将扶姣拦腰抱起放在身后,抬腿就是一脚,将为首之人生生踹出去十米之远,直到撞在太守府的门槛上,口吐鲜血。
长公主正倚在门边,看见生死不知的卫兵,冷笑一声:“真是不知死活。”
赵荣之立刻喊人:“来人!”
转眼之间,太守府上的卫兵们又将王刺史的人包围,剑尖直指王刺史,无半分敬畏之心。
王刺史大吼:“赵荣之,你府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兵马,你是要造反吗!待来日我奏明圣上,你必定下场凄惨!”
赵荣之看向王刺史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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