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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我便拈起一块,让他就着我的手吃下去。
看着他吃了,我又奉起桌上的茶盏。待他接过,我才轻轻往后退一步。
“你去坐着。”他示意我做到桌案下首的椅子上。
我定定神,掐了一把手心,转到桌案前直直跪下。
“臣妇欺君之罪,隐瞒多年,如今特来请罪。”我声泪俱下。
“你这是干什么?”弘历不禁一惊。
“臣妇有罪,死不足惜,但求圣上垂怜无辜幼子。”见他起身走过来,我泪眼朦胧地微微抬头。
“究竟何事,你先同朕说清楚,这样跪着也不怕伤了膝盖。”他弯下腰伸手扶我。
“先起来说话。”见我不肯就着力起身,他又枕下脸说。
“皇上这些日子无心顾着您自个儿的身子,汐儿也不敢打扰。只是汐儿心中一直有一件关系到国本立嗣的大事,如今是必须要让四郎知道的。”我断断续续地啜泣着。
“你先别急,慢慢地说,你这身子本就弱,原是不该这样情绪起伏的。”他扶我起来,拿了我腰间的帕子给我轻轻拭泪。
“四郎,京中时有怪谈传言说琰儿原是在四王府出生,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嫡子。可只有汐儿知道,琰儿其实是咱们的孩子。他虽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确是四郎的亲骨肉啊。”我抓住他的手,身体晃动间步摇发出细碎的响声。
“什么?”弘历不禁瞪大了眼睛。
“汐儿对四郎用情至深,自那日天香楼一聚后,便有了琰儿。”我定定的看住他的眼睛。
“你说得可是真的?”弘历又问。
“若是四郎不信,大可滴血验亲。汐儿已为四郎生养三子,如今果亲王传回家书,说是身上不好,怕是命不久矣。若汐儿现在不告诉四郎,琰儿怕是要为他太叔公守子孝了。这是欺君大罪,汐儿愿一人承受,还望四郎不要怪罪琰儿,让他能像他亲弟弟永璂一样能叫四郎一声皇阿玛。”我说完抚着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状。
“琰儿的眉眼间与朕多有相似,只是朕从前并未往这处想过……汐儿莫要请罪,朕能得汐儿如此,原是我大清之幸啊。”
果然,我与长姐的预判没错,依着弘历的性子和他对我的情谊,让他认下琰儿这件事是容易办的,难得是琰儿的名分如何。
我的琰儿如今已长成经世之才,弘历时常夸赞他的才学,现今名义上的兄弟变成父子,倒是他占便宜呢。
“四郎不会疑心琰儿的血脉吗?”我抬头眼泪汪汪地看他。
“为了皇室血脉纯净,还是要悄悄验一验得好,不过朕从来都是信你的,你既说是,那琰儿必定是朕的儿子。”他伸手抚过我鬓边的步摇。
“这么多年过去了,汐儿带这步摇依旧令朕心醉。”
这狼崽子惯会说好听的。
“四郎是最情义深重之人,汐儿此生能与四郎相遇相知,实在是一生最大之幸。”我照着他想要的恭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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