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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弄面不改色:“……可以。”
钟宴笙便开开心心地去将旁边的轮椅推过来:“哥哥,要我扶你上来吗?”
叽叽喳喳的,一口一个哥哥,叫得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萧弄瞥他一眼,略略坐直了身体,松松垮垮的里衣散开,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在幽暗的光线里,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地一路向下,充斥着力量感与美感。
钟宴笙注意到了,盯了片刻,伸手过去。
喔?这回是该到正题了。
萧弄眉毛扬了下,停下动作,等着小美人投怀送抱。
钟宴笙伸出手,仔仔细细帮萧弄掩好了里衣,遮得严严实实的,还将散落在床尾的外袍拉过来,非常妥帖地披到他身上,严肃叮嘱:“哥哥,好好穿着衣裳,不要着凉了。”
萧弄:“……”
萧弄没要钟宴笙扶,手臂一撑,动作流畅地坐到了轮椅上。
钟宴笙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既愧疚又敬佩。
愧疚于真少爷若是能在侯府,腿或许不会变成这样,敬佩于他身残志坚,哪怕都这样了,依旧能如此自如。
地上全是砸碎的瓷片和滚落的摆件,钟宴笙跑过去先清出条路,才回来推轮椅:“哥哥,我推你出去。”
欲擒故纵么。
萧弄带着点说不出的不爽,冷漠地应了声:“嗯。”
屋外阳光正盛,从昏暗的房间一出来,白晃晃的一片,钟宴笙不防被刺了下眼,下意识闭上眼睛,伸手挡在萧弄眼前。
暖融融的香气突然凑近了鼻端,萧弄支肘托腮懒散地靠着轮椅,看着挡在眼前的细长手指,撩了下眼皮。
指尖和虎口没有一点茧子,细皮嫩肉的,恐怕连刀都没握过。
钟宴笙做完下意识的动作,想起萧弄眼上覆着条薄纱,不会被光刺到,又自然地收回手,什么都没说,推着轮椅出了院子。
展戎容色冷肃地守在外面,听到动静,转头一看,见到完完整整的钟宴笙推着萧弄走了出来,脸上头一次浮出一丝匪夷所思的震惊。
主子头疾那么严重,还叫他将钟宴笙带进院子,把钟宴笙推进去时,他都觉得这是个死人了。
钟宴笙方才被粗暴地推进院子时有些生气,不过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不气了:“劳烦带我们去昨日的花园转转。”
展戎眼神诡异地望向萧弄。
见萧弄微微点了下头,展戎勉强维持着冷酷脸色,在前带路。
从地上爬起来的暗卫们也窸窸窣窣地暗中跟上。
花园离这个院子有点远。
钟宴笙自告奋勇推轮椅,推了没一会儿,开始气喘吁吁。
萧弄自然听到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抱着手坐得悠闲,没有开口解困。
钟宴笙也不太好意思说推不动了,快要力竭时,前方又一道坎儿,他力道软绵绵的,推了几下,也没能把轮椅推过去。
看到萧弄侧了下头,钟宴笙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一推,下一刻,轮椅“咔”一声,萧弄身子一晃,险些给钟宴笙从轮椅上推飞出去。
展戎震惊地猛回头,脖子咔地响了声,藏在暗处的暗卫差点全部跳出来。
好在萧弄及时抓住扶手,伸腿在地上刹了一下,才没飞出去,抬手按了按额角。
倘若这小雀儿是被派来暗杀他的。
那派他来的人,脑子一定是有点问题。
钟宴笙也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又惭愧,低头诚挚道歉:“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力气了。”
暗卫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瞅着萧弄的脸色,感觉主子要爆发了。
机灵点的已经去拿清洁的用具了。
这回真该杀了吧!
气氛十分诡异,连展戎都忍不住开始后退时,前方插来道苍老的声音:“呵呵,少爷今日也过来看花吗?还带了个小朋友。”
钟宴笙悄悄抬眼,看到那是位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家,须发花白,眉目慈善的,佝偻着腰背,在向他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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