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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御令神宫里的一众仙人们所说,那道通天金色光柱的起处,便是九重天下,起始神宫。
无尽神光正辉耀整座殿内。
镌绣着神兽图纹的金色长袍从肩前迤下,代表圣尊之位的冠冕束起长发,云纹花树金钗雕镂精致秀美,从钗尾流泻下如星辰临野的银丝流苏,遮过了墨云似的垂发。
圣座之上,云摇睁开了眼,眼底神光收敛。
而她眉心,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蝶正缓缓凝影。
三圣之首,圣·初归位。
煌煌金光在起始神宫的殿中渐渐散去,重归寂黯。
黑暗中。
有人低低地抑下了一声闷咳。
云摇恍然回神。
下了圣座,她转身朝圣座后,殿内深处那片浓郁到神力也无法照穿的混沌黑暗中跑去:“慕寒渊!”
云瑶跪地,接住了那道伏倒向地面的身影。
入手滑腻,黏稠,而四周尽是浓郁到没顶的血腥气。
云摇的心一下子便被捏紧了,紧到窒息。
她慌忙抬手,要拈起神火照亮这方寸被终焉之力吞噬得一丝光都无法透入的灭亡地。
只是那点微芒尚未照亮云摇的眼底,她的双眸便被身前艰难而温柔地抬起的手覆住。
“不要看……”
她听见他声息薄弱,像是把风一吹就会散尽的蒲绒,可他与她说话,仍是竭力带着笑的。
“……不要看,太丑了。”
“慕寒渊、慕寒渊——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云摇难抑地想要捂住黑暗中那个无力地倒在她身前的人,他身上有好多好多的伤,血在拼命地往外涌,像是要流尽了。他那么轻,轻得好像一片羽毛,转眼就要被吹走了。
云摇心慌得惴惴,手也跟着微颤。
她想调起神力为他止血,却又想起眼前之人是在仙界待一日都要多受一日天罚的魔躯。
仙力与神力、这仙庭里的一切,对他都是缓慢致命的鸩毒。
她什么都不能做。
云摇只能无力又绝望地将身前人抱得更紧:“慕寒渊,我要怎么做?”
“勿怕……只是遏制终焉之力的反噬。”
慕寒渊声线轻弱,却是含着笑的:“等我的初圣殿下发了圣威,将它从仙界抹去,我便好了。”
“好,好……”云摇强忍着泪意,“我会的,我会的,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我一直在等你啊。”
慕寒渊阖着眼,靠在她肩上,低轻地笑。
只是笑里他微微蹙眉,像是忍着什么难以的痛楚。他蹙眉时的神采,和当年那个在她闭关的洞府外一日又一日徘徊的清峻又固执的少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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