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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男高考前的两个月,洪伯军已就任岳州地委书记,为了不影响女儿高考,他没有立即搬家去。若晨和若男去北京旅行时,还没有搬。岳州有14个县区,他忙着在下面搞调研,忙着熟悉全地区的情况。所以他请女儿吃大餐在临水县委的招待所。
绿皮火车从远处第一次发出长鸣,接着隆隆地驶进临水车站。若晨和若男上车了,火车要载着姐妹俩进入长长的旅途,进入一个新世界。
在靠窗的位置,若男憧憬将要开始的大学生活,突然想到那个给她写条子的小李同学,就问若晨:“姐,你说在大学里可以谈恋爱,那你在大学里谈过恋爱吗?有人追你吗?有人给你写条子吗?”
“姐是学校文学社的名人呢,当然有人追,也有人写条子。”若晨说。
若晨三年的大学生活紧张而有趣。她对若男说:“姐是骄傲的七七级,与后来的学弟学妹们有所不同。我跟你说说1980年元旦吧,严格说是1979年12月30日晚上。那一天,我们中文系两个班,有九十多名同学在学校的小礼堂度过。这小礼堂,是我们文学社布置的,高大的拱卷式天花板下,十字交叉悬挂了彩纸剪成的花饰。长长的玻璃窗上,有人贴上了窗花,那是来自桃水农村的女生李安阳的作品,是大红的腊梅和杜鹃,还有花开富贵和金娃送福,特别喜气。礼堂的桌子和椅子全部靠墙,中间的空地是舞场。文学社社长是当过十年代课教师的老大哥,他借来了一支乐队,这乐队就是一只双卡录音机,反复播放着‘步步高’、‘喜洋洋’和‘送你一支玫瑰’。那时候,传统的表演节目和茶话会,已经不能吸引大家了,交谊舞开始登场。
“刚开始,同学们有些拘谨,第一次跳,有些不自然,大家只听说过交谊舞。可后来跳着跳着就跳开了,人人都发疯似的,如果没人管,大家几乎能跳个通宵达旦。九十多个同学,跳啊跳啊,不知怎么又进来六七十个同学,他们是闻到乐曲声进来的,是音乐系和数学系的。乐曲声震耳欲聋,在那破旧的小礼堂,沉闷拘束的内心掀起青春欲望的风暴。
“与我共舞的有两个人,第一个是我们文学社社长,也是我们的班长大哥齐大良,齐大良不会跳舞,他带我跳舞时,不是他踩我的脚,就是我踩他的脚。第二个与我共舞的,是我们文学社的唐湘涛,唐湘涛家是地区的,下过乡,可能有过跳舞的经历,在轻盈的曲子里,他带慢三,带得好,又优雅又从容。而我也配合得好,默契,天衣无缝。我自己也感觉那天的乐感和节奏感好得出奇,旋转时像羽毛一样轻盈。我们跳着,彼此望对方一眼,没有说一句话。要说,也听不清楚,人多呀。夜已很深了,新年的钟声马上要敲响了,我们的舞步有了惜别之情。我刚刚要放手,就听到一个声音喊出来,一个尖锐嘹亮的女声,开始喊倒计时的数字,一秒一秒,惊心动魄:五、四、三、二、一,新年到了!我们进入一九八O年了!
“这是音乐系的郭小羽喊的,郭小羽的歌唱得好,长得也很漂亮,是学校的名人,同届的人都认识她。她喊新年到了,又凄厉又欢欣。接着所有的人都喊起来,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互相拥抱,碰响手中的搪瓷缸杯,那里面没有酒,只有茶水,于是有人放声唱起来:让我们高举欢乐的酒杯,杯中美酒使人醉······
“但是很快有新的歌声盖过了他,唱的是《八十年代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啷里啷里啷,来来来拉索。
“八十年代来了,新的歌曲也来了。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我跟大家一起唱着歌,想着遥远的二十年,我竟莫名其妙地有一种迷惘与渴望交织的暗流在心里激荡,又甜蜜,又忧伤。晚会还没有结束,我就离开了小礼堂,在欢乐无边的时刻,一个人离去,没有人注意。我走出灯火通明的小礼堂,没有回寝室,而是在路边黑暗的树影下,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寒风吹透了我的毛衣,刚刚出来时,我忘记穿大衣了。我打着哆嗦,抱紧了手臂,把发烫的脸埋在膝盖上。我流泪了,悄悄地哭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刚才互相拥抱的时候,唐湘涛拥抱了我,我拥抱了他,紧紧拥抱。我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孩拥抱。我伤心失望,我恨自己。”
说到这里,若晨停住了。她瞥一眼若男,又望向窗外。窗外是一晃而过的广阔的田野,是河流,是山岭。她在沉思什么。若男不放过,说:“姐,那男孩与你跳舞那么默契,做你的男朋友不是挺好的吗?”
“不,我心里已有另一个人了。我另外的一个人,仅仅是15岁的时候一起去看江豚,我们拉过一次手。”若晨说。
她继续讲述:“那晚我坐在木椅上的时候,唐湘涛突然在我面前叫我,他跟着出来了,小心地在我的身旁坐下。我相信他看到了我的泪光,被泪水洗过的脸有一种婴儿般新鲜纯洁的光明。他愣住了,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有,我说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只是想将来有一天,我们回忆大学生活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不是今天的晚会。这时候,我已背着他抹去了泪痕。
“唐湘涛可能注意到了我的小小的动作,寒风吹过来,他也打着哆嗦,他也忘了穿他那件军大衣。然而寒冷似乎让他的身体和心都变得澄澈和干净,和星空那么接近。他说洪若晨,你说二十年之后,我们在什么地方?我回答不知道,也许是临水吧,也许是省里的某个地方,说不清楚。这时我想到了我的四年中学生活,想到了与高中毕业班相约二十年之后相聚,1976年约定的二十年,只有十四年了,过十四年之后,我的那些高中同学又会在什么地方呢?我心目中的那个人会不会跟我在一起呢?
“这时候,小礼堂有人高唱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也许是这首歌鼓起了唐湘涛的勇气,他对我说我等不了二十年,说我想从现在起,天天和你相会。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拒绝了他,我说我们还是二十年之后再见吧!
“我的话被一个声音打断,谁也没想到那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那是音乐系郭小羽的声音,郭小羽说二十年之后的事谁知道呢!二十年里可能发生很多事,有的人可能遇病痛,遇车祸,还有自然灾害,有的人可能留洋出国,有的人可能在乡村中学默默无闻,有的人可能经不起时光洗礼由好人变成坏人。谁知道呢,还不如不见。
“郭小羽自视清高,好像只有她可以嘲弄一切似的。她与唐湘涛是邻居,暗恋唐湘涛。她叫唐湘涛回小礼堂,唐湘涛问我去不去,我说她叫你去你就去吧,我不去了。唐湘涛就这样被郭小羽拉走了。那唐某,算是我的一个追求者,在这之前,他就给我写过情诗,我当作没收到过。因为我心里有个人,所以我没有答应他。我庆幸没有答应他,因为他当着我的面,向我表白之后,他就跟着漂亮女孩走了。
“时间过去几年了,我想那就是我的大学生活。”
若晨结束了她的讲述。她咬了一下嘴唇,微笑着望着若男,说:“满意了吧。”
“不满意。姐,你没有答应那姓唐的是对的,风流倜傥,却脚踩两只船。可是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心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又怎样呢?”若男跟大姐撒娇,穷追不舍。
“那个人,就像窗外这沉默的群山,是一个沉默踏实的人,一个可靠的人。他是我的一个中学同学,四年的同学,农村里的。”若晨的眼睛发亮,是温柔多情的光芒。
“农村里的?我明白了,上次我们县李公子倚仗其父是副县长给我写条子,被你批了一通。你是反对门当户对的。原来你心中的人,跟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若男的嘴角向上扯了扯,眉毛向上翘了翘,瞪大眼睛说。
“是的,就是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让我栽进自己的命运里,就像跌入深渊一样。我知道,很多人家里的条件和本人的条件,都比他好,但我触景生情,想到的全是这个人。甚至在与唐湘涛跳舞相拥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个人的影子。因为这个人,我的感情无法进入别人的世界。所有的追求者,不过是我身边轻轻掠过的浮云。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知道我在感情上的纯粹和执着。这滑稽可笑吧,我理应感到羞愧,然而我并不如此。我爱上了这个人,可能是十五岁的时候爱上这个人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这份感情变得炽烈,更加女性化。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份爱情会不会有未来,但我心中总有一种期待。我可以是简.爱,他为什么就不可以是罗切斯特呢?若男妹妹!当局者迷,姐是不是有些傻?你支持姐吗?”若晨说。她的脸上笼上了一团迷雾,灰蒙蒙的。
“支持,姐干什么我都支持。”若男的鼻翼起伏,她被大姐的叙说震惊了。
这时,若男感觉火车的车轮转得越来越快了,冲向了狭长的山谷,群山似乎越来越远,已经到达北方的平原了。她回头一看,群山已经朦胧,遥不可及。她觉得自己的童年和少年也像群山一样,慢慢地消逝在烟雾迷蒙的天际。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跟大姐当人生参谋了。
她说:“姐,你的爱情就是童话,比一切忠诚都忠诚的爱情,是童话的爱情。就像安徒生的《海的女儿》。海的女儿是美人鱼。在那条船上,她看到王子和新娘在寻找她。他们知道她已经跳到浪涛里去了。在冥冥中她吻着这位新嫁娘的前额,她对王子微笑,于是她就跟其他天空中的孩子们一道,骑上玫瑰色的云块,升入天空。”
“可按安徒生说的,爱情隐藏在辽阔的深不见底的大海里,要奉献,要寻找。你说,姐是不是太罗曼蒂克了?”若晨叹道。
“说现实点,姐,你跟爸妈说过吗?他们支持吗?”若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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