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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们也是去灵州。”程三五言道:“既然魏家兄弟有亲朋在节度府任事,那说不定还能帮到我们。”
魏应当即拱手作礼:“恩公有何烦难之处,小人务必赴汤蹈火以报!”
“言重了。”张藩则说:“我们去灵州是为了做生意,如果能有官府庇护,那自然更好。”
面对魏应,张藩换了另一套说辞,他打算从贩卖私盐的路子,尝试探听灵州盐池的相关消息。
魏应回答说:“我有一位族叔,便是在节度府任巡官,想来时常与商人打交道。待我将几位恩公介绍给他,应该能大开方便之门。”
“哦,那就承你吉言了。”程三五哈哈大笑:“出发,这就前往灵州!”
……
沿着马岭水一路向西北行进,翻过青刚岭,便已到达灵州地界。
大夏将天下划分为十五道,灵州虽然也属于关中道,但此地自汉代以来有朔方之名,风光景物迥异于关中,仅是风雪一项,便要凛冽猛烈不少,让人感叹朔风酷烈。
而且与京畿一带人烟稠密、处处城郭不同,灵州境内有大片渺无人烟的荒野。拨开积雪,下方是杂草稀疏的沙土地。
不过这样的荒野景象没有维持太久,继续沿着安乐川行进多日,跨越黄河、经过鸣沙县,灵武城近在眼前,此处也是朔方节度使主治所在。
灵武城东邻黄河、西望贺兰,周边南北近三百里的狭长地带,水草丰茂,土实平旷。
本朝初年大力拓边,征调内地百姓至灵武一带屯垦筑城,并在此修水利、兴文教,渐渐出现繁荣景象。
经过多年建设,灵武一带物产丰饶,本地鱼盐粟米充足,有塞北江南的美誉。过往朝廷向北方用兵,也多从灵武一带征调粮秣,或是将内地州县的物资运至灵武,以供调度。
朔方节度使守备地界,是长安的北方屏障。所以当今皇帝设立朔方节度使后,能够领旨就任者,必然是深受信赖的王公大臣。
近年来,北地戎狄诸部慑于大夏军威,除了受朝廷特地招抚安顿,也不乏主动南下归附,所以灵武一带同样是胡汉杂居,也有大量商旅南来北往。
因此程三五一行人赶着数十匹马行走在官道上,并不会显得异样另类,甚至在中途就有几名商人看中马匹,前来攀谈。
出面与那些商人洽谈的并非张藩,而是胡乙。程三五看着他与商人低声交谈,还用袖筒遮掩交握双手,分明是在讨价还价。
“这个胡乙怎么啥都会啊?”程三五见状,不由得询问一旁下马歇息的张藩,低声道:“既懂法术、又能驭马,连做生意都有模有样。”
“他是粟特人,这伙人就是以擅长经商闻名。”张藩笑着解释:“胡乙刚学会走路说话,就跟着家人做生意,耳濡目染,再傻也学会了。至于那驭马秘法,他说是祖上先人跟一位白马神定了什么契约,从而能听懂马语,靠着哨声便能随意指挥马群。”
“粟特人?我在西域也见过。”程三五皱了皱鼻子:“他们狡猾得很,有一次在屈支城放出回鹘来攻的假消息,使得麦子价格一夜间涨了五六倍,他们提早囤积居奇,狠狠赚了一笔。当地百姓为了抢购粮食、以防不测,差点闹出人命来。”
“无商不奸,这话虽然过了,但还是有些道理的。”张藩言道。
“那根铁锏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看那挺精巧的。”程三五盯着胡乙背上的长条革囊,口沿扎紧、密不透风。
张藩解释说:“胡乙因为驭马秘法得以进入内侍省,随后经过高人指点,又学会另外一些法术。不过你就别指望他的法术能够用来厮杀了,哪怕是吐火吞剑的戏法他都做不到。”
程三五呵呵笑道:“这可不一定,光是让马群同时受惊这项就够厉害了。”
此时胡乙谈完生意,接过一个钱袋子仔细盘点,听他埋怨道:“我不过少喂几日草料,马匹稍微掉膘,那些汉地商人就把价格压得不成样子,真是太狡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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