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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子下人悄悄下了赌局——
一部分赌杜小姐虽然花容月貌,但是以三少爷的性子肯定不会遵从老爷的安排,会直接闹起来;另外一部分赌三少爷当没这事,把人放那里晾着,反正回家呆不了几天就得回军营,杜小姐本来也比少爷大那么两岁,晾那么几年人老珠黄了也就认命了。
谁都没想到少爷回家第二天就大白天的冲进去“行乐”了。
下人们彼此都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眼神,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想法:怪不得老王爷总是要打,这确实有辱斯文。
杜秋心这一年来,一直被安置在凌安之院子里的东厢房里,西厢房一直是凌霄的房间。
她今早就知道凌安之已经回来了,一直忐忑不安,正在心理打鼓的空当,突然门一开,看到那位爷竟然大步流星地闯进来了。
她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低眉顺眼的轻飘飘的上前万福道:“将军回来了,将军万福金安。”
凌安之也不答话,也不回礼,几步就迈到了桌子旁边,两腿一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着桌子上茶杯里的凉茶就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冷冷地道:“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吧?”
杜秋心也不尴尬,自己起身转向凌安之的方向,鹅黄色的衣袂飘飘,平平淡淡地回答道:“还没好好感谢当年将军的救命之恩,就给将军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真是…”
凌安之嘴角抽了抽,就着刚才的姿势,两手在桌面上一交叉,把下巴垫在了手背上,瞅着她没好气地冷笑道:“你还记得我的救命之恩?”
杜秋心看着凌安之墨绿的眸子,去年的时候记得神采奕奕,俊彩飞扬,不过现在却乌云笼罩,让人不知道他对此事怎么想的。
杜秋心也不说话,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逐件脱下,一会肩膀和整个手臂就露了出来——
凌安之再淡定,毕竟才二十来岁,还没那么见多识广,风月场所就算了,第一次看到良家妇女在自己面前主动宽衣解带,又尴尬又无奈,差点没跳起来,叫道:“话还没说完,你脱衣服干甚?”
这算怎么回事?!
杜秋心倒不局促,好在适可而止,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她在凌安之身前转了个身,将自己露出来的肩膀手臂后背展现给凌安之看。
年轻女子本应是冰肌雪肤,但现在看起来触目惊心,全是累累的伤疤,能够想到当时的惨状。
杜秋心幽幽说道:“我对不住将军,可是如果不赖在将军身上,我家大夫人和我父亲怪我夜不归宿,称有辱门风,当时就会将我活活打死的。”
其实这个和凌安之猜的差不多。
——凌安之在回来的路上心里想过这件事,甘州民风严谨,尤其大户人家的女儿,被哪个小子多看了一眼都是受了极大侮辱,每逢中元节、八月节这样的节日,都有过女孩子被登徒子揩了油之后羞愧自杀的。
一年前他在甘州暗查私设的军工厂,和凌霄分头行动,在兰州城外的破庙里偶遇了被两匹野狼追逐的杜秋心。
当年杜秋心身上就带着鞭痕,两只手也不像是一般小姐的纤纤玉手,略显粗糙,可能是身上的血腥气引来的狼群,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凌安之本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奈何杜秋心一头差不多撞进了他怀里,他顺便出手就救了,想连夜送杜秋心进城,奈何城门已关,就保护着杜秋心在野外过了一夜,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
杜秋心是通房丫鬟生的女儿,妾尚且生存艰难,通房丫鬟更不必说了,通房丫鬟生的丫头那简直是连受宠的狗崽子也不如,他当时猜杜秋心可能是不堪虐待,从家里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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